2016年,海元村最后一位撑船人“失业”了。
现如今说起这件事,他仍然拍着大腿,扯着大嗓门,乐呵呵地说:“那是好日子来了!”
他口中的好日子,缘起于一座五拱桥。
(资料图片)
海元村最后一位撑船人的愿望实现了
这位撑船人叫黄碑柱,贵州省威宁县海拉镇海元村人。滇黔两省交界处的牛栏江,是他营生的老地方。
层层叠叠的大山堆出威宁县城到海元村将近100公里的路程,嵌在乌蒙之巅深山褶皱里的海元村,横亘门前的高山江河成为阻碍出行的天堑。牛栏江的对岸,则成为海元村人外出的方向。
于是,一支长篙,一艘渡船,撑起了海元村的生计。赶集卖货、上学务工、走亲访友、看病就医……百余米宽的江面上,祖祖辈辈的海元村人来回摆渡。九十年代末,黄碑柱接过了撑船的接力棒。说起摆渡往事,他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赶集日总忙得不可开交。”海元村河谷深切,土地贫瘠,村民常年只能零碎地种些包谷、洋芋,再养些牛羊,烤些土酒,拿到对岸卖了换粮食。在黄碑柱的印象里,一到赶集那天,村民陆陆续续背上货物、拉起牛羊,天还没亮渡口就已经排满了人,10多个人渡一轮,一天来回得20多趟。
“涨水时,单程得花近30分钟,加上拉着牲畜会被冲走不说,还可能翻船。”在黄碑柱近18年的撑船生涯里,保障平安顺利渡运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。“提心吊胆但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!”
听到“翻船”二字,黄碑柱的老伴冷菊青抢过话茬:“有一次他掉下水,飘了很远才被救上来,还是别人摆给我听,我才晓得,吓死咯。”不只是她,海元村人几乎都有这个顾虑。
会翻船、载人少、出行运货不便……显然,撑船渡江,仅仅是海元村无奈的出行方式,并不能长久倚靠,更满足不了村子的发展需求。“如果能架上桥该有多好!”虽以撑船为生计,但这却是黄碑柱的愿望,也是海元村世世代代村民的期盼。
2016年,海元村修桥了!一座100余米的五拱桥在牛栏江畔上熠熠生辉。
撑船人“失业”了,停靠在桥底下的那艘船与海元村人的渡船记忆一并成为历史。如今,70岁的黄碑柱每天都要从桥上走路到对岸,出村赶集成为一件幸福的事。
一座100米的五拱桥接续了海元村的希望
江上一横,便成一座桥。但对海元村来说,修座小桥,是件大事,能帮大忙。
有了桥,这个藏在山坳里的村庄的新生活冒出了头:村民随时可以外出了,村里的农产品能卖出去了,牛羊有人上门收购,烤土酒的名声传了出去,家家户户买来了摩托车、三轮车、小轿车,收入也翻了几番。
这座桥,不仅解决了海元村的出行问题,更让海元村人有了致富振兴的干劲。
一早,村民冷统乖就围在自家酒甑边上忙活,再过几天,他烤的土酒就能打包到对岸的集市上卖个好价钱。
烤土酒,是冷统乖家祖传的手艺,无奈的是过去因交通不便卖不出去做得极少。修这座桥前,冷统乖在昆明务工,一年外出四个多月。“骑摩托车绕一个多小时山路到镇上坐车,还得6个多小时才能到昆明。”
2016年桥修好后,冷统乖二话不说就辞去了外面的活儿。
回到村里的冷统乖种上了包谷、新建了灶台和烤土酒厂房,扩大了烤土酒的规模,还新修了养殖圈舍。
“包谷用来烤酒,酒糟用来喂牛羊,生态又增收。”几年过去,冷统乖的种养殖和烤土酒都做出了“名堂”,如今养了近40头牛、羊、猪,一年能烤10余吨土酒,年收入近7万元。
告别撑船渡江的日子,海元村的发展振兴路也走得越来越好,不仅更新了万亩花椒、党参之乡,外联内通、串户通组,封山育林、生态修复的海元新名片,土酒产量和外销数额更是年年攀升。
“我们的酒在对岸集市上很有名气,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开始烤酒。”说话间,冷统乖盛起一碗酒尝了尝,浓浓的酒香越过重重山岗,与海元村过去“运不进来,卖不出去”的日子一同飘远。
无论是渡口建桥还是溜索改桥,用一座桥,连接乡村振兴“最后一公里”,海元村的案例仅仅是贵州以交通打通区域发展通道的小小缩影。如今,万桥飞架的黔贵大地,旧桥与新桥,小桥与大桥交相辉映,已建和在建的3万余座桥梁共同筑起了贵州儿女走出125.8万山头的出山通途,接续着发展振兴的新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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